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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张以娜。
记不清这是来到英国的第几天,弟弟肌肉萎缩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只有眼睛和几根手指可以动弹。听着医疗器械有规律的提示音,我又掏出了那个从香港带过来一直贴身带着的手机。那是一张我和薛可正的合影。
他是我的EX,相恋8年的EX。
得知他结婚的消息,我以为自己会哭,但是我出奇的平静。
如果你听过我和他的故事,也许会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如果没有那场保时捷的误会,也许我永远不会了解他的内心世界。这个世界拜金,当你驻足繁华的CBD当你看到那些踩着高跟手挽奢侈品包包的office lady走过,你告诉自己,我不羡慕,眼神却不自主的飘过去。我也不例外,我也会想要拥有一只香奈儿的手袋,但是我庆幸的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不需要靠男人。而薛可正,坦白讲,亦不是在物质上可以让我依靠的男人—-七年打同一份工连薪水也没有变过,褒义的说是老实本分,在更多人看来就是缺乏上进心。但是当他在失业那天,看到我坐上一辆保时捷的时候,他维持了7年的平衡彻底的打破。我曾经引以为豪的独立成为他眼中嘲笑他的资本,我曾经体谅和容忍物质的虚缺在他看来恰恰是我拜金的本性,连我买来犒劳自己的香奈儿也变成出轨的证据。“分手吧”我说。他没有追过来。

前几年网路上曾经疯传一篇文章《那个陪你吃路边摊的女孩儿 最后为什么离开你》走出茶餐厅,我突然忍不住笑了。是啊,这么久以来,女孩儿始终强调的最重要的关心,照顾,体谅。总是轻而易举的被男人理解为“那个男人比我有钱咯”。而男人,似乎也已经习惯于这样一句自嘲将自己的忽略冷落不上进洗白的一干二净。

分手后他给我打的唯一的电话竟然是借钱。说来也可笑,当我四处凑够数额后却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他。那一天,我终于放弃了联系他,瘫坐在街角痛哭,弟弟的病虽然一直恶化却也没有让我像那天一样无助和委屈。我将那个香奈儿狠狠的砸在地上“张以娜,哭过之后请继续坚强,因为,你只有一个人。”

再见到他,他像疯了一样的冲进餐厅,挥着那张黑卡要求服务生清场。我看着他妄图用金钱重新堆砌男人的自尊而不得章法,服务员一次次的拒绝他似乎将他逼到了绝境,而他身后的那个女人。。。。看着我的眼神从困惑到尴尬最后变得复杂。。。。。“薛可正,你不要再丢人现眼了。”我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离开。这一次,他依然没有追过来。

最后关于出轨的误会解开是我在他父亲的病榻前。“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您还没来得及喝上我敬的茶。”说这句话时,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有几分侥幸抑或期盼?我希望他问我哪怕一句“弟弟的病情如何了?”可是他没有,他还是那个薛可正,一点都没变。我终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出我全部的希望,我想要的关心,我想要的分担。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过的糟糕,我不知道他能理解几分。也是在那一刻,我终于决定离开。

我和他的故事就到这里了。很多年以后,我看到他的小说出版《男人不可以穷》。第一次,从他的视角回顾我们那段感情。他和当年那个我在餐厅“偶遇”的女人结婚了,我想当年我最后的那些话,他是真的理解了。从男孩儿,到男人需要经历几个张以娜?男人总是在终于拥有了金钱后才会懂得:当年那个女孩儿真的不是嫌弃你穷,你穷是在于,你的内心。